黑神话悟空的剧情非常繁杂晦涩,本文提供一个经济学的分析视角。
灵蕴是黑神话悟空中的基础货币,制造武器和装备都需要它。
天地间的灵蕴密集起来,就形成了碧藕等药材,是合成人间丹药的材料。如碧藕的介绍:碧藕,药材,原生十洲三岛,乃神仙之物,可用于炼制丹药。
天地间的精怪修行成妖,体内孕育出了内丹,是炼制天上仙丹的材料。如玲珑内丹的介绍:玲珑内丹,稀罕材料,天地间有强能者,以肉身为炉鼎,以精、气、神为药材,于体内聚形凝结而成的珍贵原丹,可用于炼制天上仙丹。
下面我们分别从妖、人、仙的视角来看灵蕴和内丹。
妖由精修行而来,吸收天地精华灵蕴,并凝结成内丹,而在仙的组织天庭眼里它有两大原罪:一是占用了太多灵蕴,二是保有内丹。但凡精能修行成妖,必是在灵蕴极为丰富的所在,而这种宝地是稀缺的,必定让各方势力眼热;而缺少保护的妖,体孕内丹,犹如小儿持金过闹市,正所谓和氏无罪,怀璧其罪。所以在西游记中,大妖的归宿都是被一方势力收留保护,否则难以善终。
人在红尘历练,可经修行得道成仙,人是天庭仙班的人才储备池。
人或妖,一旦成仙,可寿元绵长,但仍需继续修行增寿。仙修行的方式有许多种,一如占据宝地吸收更浓郁的天地灵蕴,二如享用蟠桃、瑶池玉液等宝物,三如进补天上仙丹。
下面我们针对这三种方式逐一分析。
其一,宝地之为宝,在于其珍稀。借鉴一下《三体》中的黑暗森林法则,“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,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“,我们修改成”妖人仙佛不断修行提升,但天地间的灵蕴总量保持不变“,因此就带来了冲突,妖占用得多了,意味着仙佛未来能拥有的就少了。
其二,蟠桃、瑶池玉液等宝物也极稀缺,如蟠桃数千年一熟,需要靠天庭赏赐才能得到。因此要想享用此类宝物,就要进入天庭体制,为天庭卖命打工。
其三,天上仙丹需要用大妖内丹进行炼制,而内丹也极为稀缺,因此在黑神话悟空第四章盘丝洞剧情中,就出现了内丹孕育产业链:诱导道人吞食藕雹变身为妖,然后妖吃人孕育内丹,天庭收集内丹炼制成仙丹。也就是说,天上的仙丹,是吃人吃妖的东西。如碧藕小还丹的说明:永久增加少许生命上限的炼制小仙丹,所需灵蕴540,所需玲珑内丹3。每一颗碧藕小还丹的背后,都对应着3个大妖的性命。
再来看西方灵山佛国。佛徒修行,不靠灵蕴,而靠人间的香火念力。人信佛拜佛,则佛功德加身。黄风岭一章是黄风大圣与灵吉菩萨争夺人间香火念力的故事,小西天一章是黄眉与弥勒争夺人间香火念力的故事。天庭和妖界是竞争关系,所以天庭要灭妖;而西方和人间是客户关系,所以西方要人间信佛,而帮助除妖是说服人间信佛的重要手段,所以狮驼岭和灵山那么近,却一直没有被灵山铲平。
现在我们来看孙悟空的3个称谓:齐天大圣、弼马温、斗战胜佛。
齐天大圣是被群妖认可的,以妖的方式修行,靠吸收天地灵气增寿,不损人、妖,但是挑战了天庭和灵山,损害了仙佛的利益。
弼马温是被天庭册封的,以体制内的方式修行,靠赏赐的蟠桃、玉液、仙丹增寿,需要在天庭的指使下灭妖。
斗战胜佛是西方佛国册封的,以佛的方式修行,靠转化香火功德增寿,需要在佛国的指使下诱导人信佛。
而孙悟空这个天生猴妖,生长于花果山这个世外之地,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自在,完全释放他的天性,完全不违背他的本心。他遵循天地之法,不与人间纠缠,却偏偏让仙佛不得安心。他若能自在修行,则万妖欢庆、人间无闻,只是仙佛却要恨得咬牙。